李曼峰 | 羅惹小販

新加坡蘇富比，二OO七年四月二九日，拍品編號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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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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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李曼峰從日常生活發現最動人的靈感，一生致力創作洋溢生活氣息與和諧感的抒情傑作。李氏於1932年從新加坡移居印尼，後於1946年獲荷蘭總督頒發Maino獎學金，負笈海外接受六年的正規藝術訓練。1946至1952年間，李氏作品出現在阿姆斯特丹、海牙及巴黎國際沙龍藝術展，被譽為東方現代藝術之代表。回到印尼後，李氏摒棄傳統形式，積極融合西方油畫技巧和亞洲美學，旋即脫穎而出。李氏被譽為國畫改革派之父，其別具一格的作品以西方形式結合山水和寫意的國畫技法，體現他對中國傳統的深厚情意和熱愛。李曼峰的作品一直旨在呈現真實鮮活的鄉村故事，記錄東南亞豐富多元的風土人情。 《羅惹小販》是李氏的經典作品，讓觀者難得一窺印尼村落居民的真實生活寫照。李曼峰筆下的主題往往忠於觀察，以畫記錄日常生活場景。《羅惹小販》是藝術家以峇里島為靈感的作品之一，呈現他作為印尼僑民的親身經歷，而這段時期亦深深影響其美學。在本作中，李氏描繪一名小販為三口之家準備名為「羅惹」的傳統蔬果沙拉，當中畫法是向中國書畫致敬。

可以說，「作為一位東方藝術家，他將中國水墨藝術的精華注入西方油畫當中，完成變革與創新，從而在主體與客體之間獲得雙重身份，同時又打破了傳統中國繪畫的諸多限制。」¹ 李氏的和諧用色及柔美筆觸創造出獨特風格，藉以表達一種多元文化的視覺語彙之餘，對於印尼社會日常點滴的聯翩浮想亦被喚醒。畫面瀰漫著超凡脫俗的夢幻氛圍，李氏的精細筆觸勾勒出各人的細致舉動和五官，以暖色調渲染絲毫不苟的肢體曲線和輪廓。他摒棄粗線稜角，以光暗描繪形態並表現主題。李氏受啟發於定居印尼前遊學歐洲的經歷，荷蘭藝術家倫勃朗（或譯林布蘭）的光影運用技巧對他薰陶尤深。如本作所示，李氏的光影技巧仔細而嚴謹，著眼於畫中主角的婀娜姿態、曲線輪廓以及她身邊的物品。

畫中的羅惹小販泰然自若，散發著恬靜親切的氣質，李氏為她繪上褐銅色，在淡灰色大地的烘托下獨秀特立。李氏用色柔和含蓄，以大地色系為主，畫中最鮮色部分見於小販的一身裝束和各式各樣的水果，引人注目於作為構圖中心的這位女子。留白背景令人物看似懸浮空中，輕飄於背光空間之中。種種藝術元素營造出一種靜謐氛圍，人與人透過簡單買賣而建立聯繫，在畫中得以彰顯，而這種人情交流在李氏生活於印尼期間處處可見。

《羅惹小販》是人類仁愛精神的寫照，如藝術家所觀察到的鄉村生活情景，將眼前婦孺之間的親密聯繫入畫。人物的外表五官各具特色，此畫敘述了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又或者是在年輕人襯托下將女子化身為女性典範。李氏畢生作品以女性為中心主題，貫穿整個藝術生涯。他不僅將女性的優雅美麗化為不朽，而且歌頌她們身為社區領袖和照顧者所作出的貢獻。藝術家透過描繪她的女性氣質和美態，凸顯她的身份地位。沉著端莊的坐姿是她成熟老練的象徵。縱然從事勞動工作，她的雙手依然細長靈巧。旁邊的一家三口在耐心等待，身後有牛隻在吃草，牠們的身影透過淡描的輪廓線隱約可見。

李曼峰結合東方象徵與西方畫法，以線條刻畫各個人物，分佈於閑靜景致之中，展示畫中全景的完美比例和動感。李氏的藝術構想及多元創作出類拔萃，使他成為同輩中造詣最高、最具表現力的中國改革派藝術家之一。《羅惹小販》採用西方構圖，但取材自中國傳統，可見畫家藉此向自身的文化根源致敬，並讚美那些默默地體現印尼風土民情的人。
¹ 何恭上，Michelle Loh著，《李曼峰油畫集》，Art Book Co. Ltd.，新加坡，2014年，頁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