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良 | 牧牛圖

款識牧牛圖 番禺 關良 藝術家鈐印（左下）藝術家鈐印（右上）

關漢興舊藏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

〈CANS藝術新聞 二〇〇六年一月96號〉鄭乃銘編（台北，華藝文化，二〇〇六年），59頁
〈關良 1900 – 1986〉CANS藝術新聞編輯團隊編（台北，華藝文化，二〇一二年），4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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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牛圖》：載歌載舞，妙趣連天 《牧牛圖》（拍品編號1015）取材自京劇《小放牛》，有別於《白蛇傳》曲折的情節和激化的矛盾，《小放牛》由杜牧之詩《清明》中「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之意境衍生而來，是一出明朗歡樂、節奏輕鬆的小戲。良公創造此題材時，將原劇愜意的氛圍直接明了地延續於畫面：畫中牧童放牛鳴笛，村姑問路，二人沿路山歌對唱，盡興而別，呈現一幅天真浪漫的田園牧歌之景。

關良在本畫中刻意淡化戲劇衝突，專注於人物動態的捕捉與眼神的傳遞，幾筆寥寥就勾勒出二人載歌載舞的生動情境：村姑雙臂舒展，腳尖踮起，裙擺高揚，翩翩起舞，與西方印象派大師德加筆下旋轉生風的芭蕾舞女尚有幾分相似。若將二者並觀，德加描繪舞台人物時，更關注光影和空間的相互作用而忽略眼神，關良則避開外在條件的間接影響，注重直觀地通過眼神來傳達情感：畫中村姑與牧童眉目傳情，一挑、一接，二人意趣相投、顧盼生姿的微妙感立即得到了恰如其分的詮釋。而躍動於紙面的流暢線條亦映證石濤「動之似旋，潤之以轉」（《畫語錄·一畫章第一》）之論，讓觀者沈浸於牧歌之悠悠餘韻中。

在良公眾多戲劇人物作品中，少有「頂天立地」之構圖，「腳底留白」反而十分常見。本畫則為其中一例，人物集中於畫面中上方，腳底留出大片空餘。其中緣由，想必源自良公真實的觀戲經驗，舊時的戲台大多架於台基之上，現場觀戲需仰視舞台，而本畫下方之留白恰好印證台下觀眾與台上演員之間的距離。關良在畫面如實地保留觀戲時這一微妙距離，足見藝術家對這一方天地的無限仰慕與崇敬，即便是藝術創作也必須遵循真實的表演氛圍，只要提起畫筆，絕不逢場作戲，做到畫中有戲，墨中含情，唯以致敬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