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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柯克西卡 | 《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

估價
15,000,000 - 20,000,000 U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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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 Oskar Kokoschka, R.A.
  • 《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
  • 款識:畫家簽姓名縮寫OK(左下)
  • 油彩畫布
  • 31 1/4 x 24 7/8 英寸
  • 79.5 x 63.3 公分
  • 1910年作

來源

阿爾法·弗萊翰,杜塞爾多夫(1927年購入)

赫爾曼·阿貝爾斯畫廊,科隆(1929年受委託)

版畫及素描畫博物館(金特·法蘭克及J·B·諾曼),慕尼黑(1931年受委託)

亞歷克斯·弗梅爾畫廊(前身為阿爾法·弗萊翰畫廊),杜塞爾多夫(1934年購入)

國家美術館,斯德哥爾摩(1934年購自上述畫廊)

現代美術館,斯德哥爾摩(1958年購自上述機構)

2018年由上述機構歸還

展覽

柏林,保羅·卡希爾畫廊,〈X:保羅·卡希爾收藏奧斯卡·柯克西卡及漢斯·霍夫曼作品展〉,1910年,品號7

卡爾斯巴德,美泉宮花園咖啡廳,〈奧斯卡·柯克西卡大展〉,1911年,品號24

柏林,阿爾法·弗萊翰畫廊,〈當代困境〉,1927年,品號105(題為《侯爵肖像》)

科隆,赫爾曼·阿貝爾斯畫廊,〈柯克西卡展〉,1929年,品號5(題為《一位法國侯爵肖像》並紀年1908)

慕尼黑,J·B·諾曼與金特·法蘭克畫廊,〈慕尼黑夏季展覽〉,1931年,品號47,圖錄載圖(題為《侯爵》並紀年1908)

巴黎,雅克·邦尚畫廊,〈當代德國畫家〉,1931年

哥本哈根,夏洛特堡宮,〈馬克·夏加爾-奧斯卡·柯克西卡〉,1960年,品號5

倫敦,泰特藝術館,〈柯克西卡〉,1962年,品號13,圖錄載圖(題為《孟德斯鳩侯爵》並紀年1909-10)

斯德哥爾摩,現代美術館,〈願望博物館:我們所願的博物館〉,1963-64年,品號13,圖錄載圖(題為《M侯爵》並紀年1911)

蘇黎世,美術館,〈奧斯卡·柯克西卡〉,1966年,品號9(題為《孟德斯鳩侯爵》並紀年1909-10)

維也納,美景宮美術館,〈奧斯卡·柯克西卡85歲生辰展〉,1971年,品號11(題為《孟德斯鳩侯爵》並紀年1909-10)

漢堡美術館,〈破碎的頭顱:畢加索百年誕辰展〉,1981-82年,無品號,圖錄載圖

波爾多,美術畫廊,〈奧斯卡·柯克西卡1886-1980年〉,1983年,品號2,圖錄載圖

巴黎,龐畢度中心,〈維也納1880-1938年:歡欣末世〉,1986年,無品號,圖錄載彩圖

倫敦,泰特藝術館;蘇黎世,美術館;紐約,古根海姆美術館,〈奧斯卡·柯克西卡〉,1986-87年,品號13,圖錄載彩圖

巴塞羅那,畢加索博物館,〈奧斯卡·柯克西卡1886-1980年〉,1988年,品號8,圖錄載彩圖

紐約新畫廊及漢堡美術館,〈奧斯卡·柯克西卡:維也納及柏林早期肖像1909-1914年〉,2002年,無品號,圖錄載彩圖

出版

保羅·韋斯特海姆,《奧斯卡·柯克西卡:從62幅作品看柯克西卡》,柏林,1918年,52頁

《西塞羅》,萊比錫,第20期,1928年9月,568頁載圖(題為《侯爵》並紀年1908)

皮耶·貝特洛,〈德國畫家展:邦尚畫廊〉,《美術》,巴黎,第9期,品號1,1931年,7頁載圖

《比利時筆記》,布魯塞爾,1931年5月1日,161頁載圖

漢茨·蒂策,〈奧斯卡·柯克西卡:生平及相關圖書目錄〉,《熱愛藝術》,第15期,1934年10月,451-52頁,450頁載圖

E·M·本森,〈藝術形式:II,自然主義的階段〉,《美國藝術雜誌》,第28期,品號4,1935年4月,229頁載圖(題為《侯爵》)

約瑟夫·P·霍丁,〈奧斯卡·柯克西卡的瑞士初見〉,《新蘇黎世報》,蘇黎世,品號65,1946年1月13日,5頁

伊迪絲·霍夫曼,《柯克西卡:生平與作品》,倫敦,1947年,品號37,295頁,圖版XVII載圖(題為《侯爵肖像》)

《現代繪畫及雕塑》(展覽圖錄),國家博物館,斯德哥爾摩,1950年,121頁

漢斯·M·溫勒,《畫家奧斯卡·柯克西卡作品》,薩爾斯堡,1956年,品號34,297頁載圖(題為《孟德斯鳩侯爵》)

路德維希·戈德沙伊德,《柯克西卡》,科隆,1963年,75頁,圖版4載彩圖

喬治·赫德·漢密爾頓,《1880至1940年歐洲繪畫及雕塑》,哈蒙茲沃斯,1967年,圖182B

弗里茨·施馬倫巴赫,《奧斯卡·柯克西卡》,朗格維舍,1967年,8頁,圖版35載彩圖(題為《侯爵》並紀年1909-1910冬)

奧斯卡·柯克西卡,《我的一生》,慕尼黑,1971年,97頁

布麗吉塔·阿瓦斯等,《現代美術館收藏二十世紀瑞典及國際藝術圖錄》,斯德哥爾摩,1976年,品號2707,載圖,無頁數

雅羅斯瓦夫·萊什科,《奧斯卡·柯克西卡:繪畫1907-1915年》,安娜堡,1977年,152-55頁,72頁載圖

維爾納·J·施魏格爾,《年輕的柯克西卡:1904-1914年生活與作品》,維也納,1983年,176頁載彩圖

理查德·卡沃科雷西,《柯克西卡:繪畫》,巴塞羅那,1992年,圖版14載彩圖

喬治·赫德·漢密爾頓,《1880至1940年歐洲繪畫及雕塑》,紐海文及倫敦,1993年,491頁載圖

約翰·溫克勒及卡塔琳娜·埃爾林,《奧斯卡·柯克西卡:繪畫1906-1929年》,薩爾斯堡,1995年,品號43,25頁載彩圖

拍品資料及來源

《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乃奧斯卡·柯克西卡早年肖像藝術的巔峰之作,如此傑作,既預示著表現主義山雨欲來,也反映出其時藝術世界衍生的巨大鴻溝。後來一戰爆發,奧匈帝國解體,藝壇亦隨之天翻地覆。

柯克西卡一八八六年生於梅爾克修道院附近的小鎮珀希拉恩,在維也納附近長大,他少時就已在視覺藝術方面初露鋒芒,隨後開始學藝,一九〇五年成為繪畫導師。不過直至一九〇八年,柯克西卡才以維也納前衛藝術家的身份為人所識。在幾位老師的贊助下,柯克西卡在維也納工坊及維也納藝術與工藝學校合辦的大型展覽Kunstschau中,獲分配一間小展廳。埃貢·席勒的作品也在同年首次在Kunstschau公開展出。展覽設有評委,負責決定藝術家的作品是否具資格參展,時任評委主席正是古斯塔夫·克林姆。柯克西卡出於自傲──或許這是個性使然,拒絕將作品展示給評委,惹得克林姆發話「就順他意,讓他被報章攻擊得體無完膚吧」。事實亦然。「報章喚他作『野蠻人的首領』、『瘋狂版的高更』,並把他的展廳稱為『恐怖屋』」(引述自F·吉魯所著《愛爾瑪·馬勒,或被愛的藝術》,紐約,1991年,100頁)。不過,儘管報章評論對他毫不留情,柯克西卡展出的作品卻在Kunstschau開幕日悉數售出。如此戲劇性的傳媒報導,以及維也納生機勃勃的創作氛圍,自然招來各方關注。

建築師阿道夫·洛斯正是在Kunstschau展覽中,留意到柯克西卡的才華。洛斯主張現代建築風格,尤其痛恨繁巧複雜的多餘裝飾,他曾於一九一〇年在維也納發表論文《裝飾與罪孽》,文章隨後在一九一三年刊登於《今日筆記》,洛斯將裝飾和美化實用物件視為絕對過時和錯誤的做法,並在《裝飾與罪孽》一文結尾總括道:「褪去裝飾象徵精神力量的確立。」洛斯購入的第一件柯克西卡作品是一尊胸像,名為《鬥士形象的自塑像》,現藏於波士頓美術館。「在接下來的五年裡,即一九〇九至一九一四年間」,碧翠絲·馮·波曼寫道,「柯克西卡大概創作了七十張肖像,其中多數由洛斯穿針引線,他遊說身邊所有朋友和相識之人委託柯克西卡作畫,如果有人不滿意自己的肖像,他甚至會親自買下那些畫。這意味著柯克西卡絕少甚或沒有遇到[經濟上的]困境,因此,即使其創作多為委託作畫,他仍得以自由發揮,大膽嘗試。他喜歡在『受害人』進行日常活動期間繪畫對方,並邊畫邊與對方交談。這樣他們就會流露自然的舉止神態,柯克西卡也能捕捉到他認為是精髓的人物印象」(《奧斯卡·柯克西卡:人與動物肖像》展覽圖錄,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寧恩美術館及狼堡藝術博物館,2013-14年,15頁)。

一九一〇年一月,年輕的柯克西卡來到瑞士阿爾卑斯山地區。當時,其贊助人阿道夫·洛斯的女伴、英國舞蹈家貝西·布魯斯身患肺結核,正在萊森的一間白朗峰療養院尋求治療,柯克西卡陪同他前往當地。洛斯不惜金錢照顧貝西,儘管瑞士全國和萊森不乏花費較低的療養院,但是他依然選擇風景優美的白朗峰,那裡有不少貴族和家境優渥的病人終日待在療養院的露台上,在陽光下蓋著被子,呼吸清新的山間空氣,補充相信能對抗此惡疾的維他命D(其實在四〇年代某種特定的盤尼西林發明之前,肺結核都是不治之症)。

在白朗峰的日子裡,柯克西卡曾為貝西和另外幾位病人畫過肖像,包括維羅納伯爵,柯克西卡形容他是「一個意大利小個子,喜歡滑雪,有時候會咳血」(摘自《奧斯卡·柯克西卡:維也納及柏林早期肖像1909-1914年》,同上,125頁)。在旅居山上的一月份裡,他畫過的另外兩位病人是維克多利亞·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和她的丈夫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後者在1913年成為了費藏薩克公爵。幾年後,柯克西卡回憶起這對夫婦,他寫道:「她是個高瘦柔弱、臉色蒼白的女子,身穿一襲黑色天鵝絨服,顯得她更瘦削。她患有肺病,我覺得她真美,馬上就深深愛上了她。她的丈夫看上去非常頹喪,身材高大而陰柔,長著鷹鼻和紅色的八字鬚,戴著褶邊蕾絲衣領。他的臉黃如一尊蠟像…… 那個環境很適合她,發黃的肖像畫掛在牆上,氣氛沉靜憂傷」(F. 維特福,《奧斯卡·柯克西卡的一生》,紐約,1986年,54頁)。

那時的柯克西卡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健康年輕男子,在那個環境裡難免有點格格不入,除了一點——他是外國人。來自歐洲各地甚至更遠地方的病人,紛紛集中前往瑞士各地的療養院。除了一九〇九年在慕尼黑短暫逗留數週外,此行是柯克西卡首次離開家鄉奧地利。他長途跋涉地到達阿爾卑斯山的一個偏遠小村裡,結果卻發現身邊全是身體抱恙或有精神問題的病人,肯定會令他感覺此行更怪異。托比亞斯·G. 納特形容說:「柯克西卡…… 成為了現代的『宮廷畫家』——用他的藝術取悅女士先生們,就像戈雅的時代那般。那個地方肯定非同尋常——建在日內瓦湖上的貴族療養院,裡面滿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病人,他們要不是真病,就是癔病,這些人無論身體或精神都很脆弱,突然間卻多了一位來自維也納的年輕畫家相伴」(T.納特,《奧斯卡·柯克西卡:維也納及柏林早期肖像1909-1914年》,同上,126頁)。柯克西卡本人卻不太肯定自己能否真正令人愉悅。多年後他回想起白朗峰的病人,說他們是「枯萎的植物,就算是阿爾卑斯山的陽光也幫不到他們。他們挺重視我的畫;對於他們來說,在日復一日地等待痊癒或終點的漫長日子裡,這能讓他們稍為有些新趣味」(同上,26頁)。

從幾乎每個方面看來,柯克西卡在這段時期的肖像畫都打破了傳統。他的主要目的是呈現不可見的人心——後來他稱之為「靈魂畫作」。柯克西卡在畫肖像的時候,要求被畫中主角如常地做自己的事,例如寫信、跟畫家或其他人聊天、從書架取下書本等。在整個繪畫過程期間,他一直嘗試保持對話,以捕捉畫中人最自然的神態,以及臉、身體和手的動作。他沒有採用傳統肖像畫的飾物或背景設定;他筆下的人物衣着並無暗示其職業或社會地位,其四周環境和背景是一片抽象的顏色,偶爾隱約可見椅子或沙發的靠背,但從不具體地描繪。

柯克西卡在一九〇九年末至一九一〇年上半年初期間繪畫了大量肖像畫,而他在這段期間更完全沒有製作印刷畫。根據艾利斯·史圖布和艾爾弗·維丁格所言:「在這段時間(一九〇九年夏)直至一九一〇年,柯克西卡完全停止了版畫製作。在他的自傳裡,柯克西卡說他在『國際藝術展』上發現了現代繪畫…… 最近的研究顯示,柯克西卡在一九一〇年二月前至少畫了三十三幅畫(三十一幅肖像、一幅靜物、一幅風景畫)……這些肖像畫都沒有直接相關的習作草圖,顯示柯克西卡是直接在畫布上起稿」(《奧斯卡·柯克西卡,1897-1917年早期紙本作品》展覽圖錄,古根海姆美術館,紐約,1994年, 28-29頁)。

在他對人物性格、表情與儀態的深入研究中,「蘊藏著一個更遠大的目標:透過展現無形之物,揭露外表本身,或揭示其底蘊。它必須能夠展現內在能量,不管任何事情,這種能量依然是人類天性,安然無損。柯克西卡的革新意念在於其畫中人形象擺脫了頹廢的自戀表現,從中摒除各種表象圖像的作用,專注於寫意畫法……表面上,這形成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風格,在同代藝術家當中引起哄動,與其著眼於容貌、個性或社會地位,此風格似乎遵循著本身的一套定律,自成一家。正如維爾納·霍夫曼的生動描述,人類的『外表面具』被『撕破下來』。實際上,按照當時約定俗成的風氣,柯克西卡的早期肖像畫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物以符合其社會地位的形象呈現人前──不浮華,不偽善,甚至並不真實。」(T·特魯默,載於《奧斯卡·柯克西卡:維也納及柏林早期肖像1909-1914年》,同上,38頁)

柯克西卡對於《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所用媒材的處理手法,確實是其畢生創作中最別出心裁的一個例證。從當時記載柯克西卡創作手法的描述可知,他運用畫筆的末端、雙手、指甲、指尖、小塊布料來擦拭顏料──任何讓他與油彩及畫布最直接接觸的物件都可作媒材。如他本人所言:「從大腦到手臂再穿過畫筆的過程太漫長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用鼻子來繪畫。」(引自同上,17頁)這些技巧在本作中尤其明顯,畫中人的西裝外套像是完全由筆背移除顏料勾勒而成,錯綜複雜的細刻幼線則佈滿螺旋紋的背景,尤見於色彩斑駁的右上角畫面。

「柯克西卡與德國表現主義藝術家在用色方面迥然不同,」托拜厄斯·納特寫道:「在某些地方,他的顏料層薄至僅僅覆蓋畫面,通常只會黏附於粗糙畫布的隆起部分。在其他地方,他利用一塊布或手指擦掉厚塗顏料,使色彩留下凹痕。透薄色層與厚塗顏料(通常含有大量不透光白色顏料)之間的相互作用,營造出這些畫作中獨特紋理的微妙佈局。這些肖像畫的主角由內而外散發光芒,而非藉由外在光源照亮。通過這種方式,柯克西卡賦予畫中人生命。他們通常被光芒四射的光環包圍,襯托以輪廓線勾勒的柔弱身軀。畫面上的書法刻線是其肖像畫的重要特徵。為此,繪畫天賦過人的柯克西卡利用畫筆的末端繪畫,創作出此幅《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或者如埃麗卡·蒂茨-康拉特所記述,藝術家以指尖描繪出她的夫妻肖像。此畫法被康拉特稱為「奇妙的線條」,可能是出自柯克西卡的豪邁筆鋒,但對於他和其他前衛派成員(特別是受到愛德華·孟克影響的藝術家)來說,佈滿畫面的動態線條交錯成網,形成一種別開生面的構圖及表現手法。它們彷彿能夠消除感知與創作之間的時空隔閡。如此看來,柯克西卡的早期畫法很可能成為一九五〇年代抽象表現主義及無形式藝術倡導者的參考標竿。」(同上,90-91頁)

一九一零年二月,柯克西卡重返維也納,三月結識赫爾瓦特·瓦爾登,後者那時正推出他的期刊Der Sturm。柯克西卡很快便受僱為他的特約編輯,自此,藝術家的畫作如《謀殺者,女人們的希望》激起了德國表現主義藝術家群體的熱烈討論。柯克西卡不僅對瓦爾登的期刊貢獻良多,更在柏林的保羅·卡希爾畫廊舉辦了首次個人展覽。瓦爾登在當中至關重要,他不僅在卡希爾畫廊組織展覽,更慷慨借出一張柯克西卡剛為自己完成的肖像畫,在展覽裡展出。托比亞斯·奈特如此寫道:「在一九一零年六月二十一日舉行的柏林展有兩大超卓之處:展覽裡的二十七幅油畫作品有二十四幅都是肖像畫,而且全部出自同一年。不過,觀眾面對這些作品時就很難保持鎮定、泰然自若了。評論家庫爾特・希勒曾經警告觀眾,展覽裡『齊集袒胸露背的歐洲面孔、大都市小市民的愁苦百態、還有畫工異常精細的名人怪誕肖像,它們全部都(對觀眾)瞪大眼睛,大聲嘶嚎。這些畫作彷彿漂浮在充斥感官體驗的背景上……對人產生強大的心理衝擊』」(《同上》,90頁)。

展覽裡同時展出了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與其妻維克多利亞的肖像畫作。維克多利亞的肖像畫由卡爾·恩斯特·奧斯特豪斯購得,後者後來創辦了一所博物館,把柯克西卡的油畫納入館藏。這些作品在博物館裡得以保存,一直至納粹黨下令制裁「頹廢藝術」為止。逾四百幅柯克西卡的畫作遭到沒收,僅餘九幅畫作及數幅紙上創作得以在一九三七年慕尼黑的〈頹廢藝術展〉上面世,當中包括維克多利亞的肖像畫。其後兩年,這幅肖像畫由一位美國藏家珍藏,如今更成為了辛辛那提藝術博物館的永久館藏。而柯克西卡的《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則被曾將弗萊翰畫廊「雅利安化」的亞歷克斯.馮美爾售予斯德哥爾摩的瑞典國立博物館,日後轉移至當代美術館。自此,《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一作一直由當代美術館保管,直至本年初還歸阿爾法・弗萊翰後人。

面對納粹對自己「頹廢畫家」的貶稱,柯克西卡施以個人風格還以顏色。納粹沒收了他的第一幅畫作後,藝術家繪製了一幅自畫像,名為《一位頹廢畫家的肖像畫》。雖然柯克西卡的肖像風格在隨後幾年有所轉變,但他對於畫中人物手部、面部的著重描繪,以及快速的落筆和顏料的掌控技巧,仍然保留了一九一零年藝術家在瑞士阿爾卑斯山上為約瑟夫·德·孟德斯鳩-費藏薩克作畫時的強烈美學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