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荷雅

直接購自藝術家

Francisco Arcellana, Joya, Dick Baldovino Enterprises, Manila, 1996, double-page color illustration

This work is in good overall condition as viewed. There is evidence of very light wear along the edges of the work due to abrasions with the frame, but this does not affect the overall image. There are very small spots of paint loss below the center area, possibly inherent to the work. Examination under ultraviolet light reveals tiny spots of restoration primarily at the edges and at a light orange field next to the circle in the lower right quadrant. All other inconsistencies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nature of the board and artist's working method. Fram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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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將對溝通的需要轉化成現實。他強烈渴望達到靈性圓滿之境，再透過作品，投射一己之真我與想法。」——荷西·荷雅

荷西·荷雅是菲律賓最早涉足抽象藝術的現代藝術家，為此廣受稱頌。荷雅畫作風格前衛、清新，獨辟蹊徑，與同期畫家在寫實藝術之框架內墨守成規之舉大相逕庭。荷雅在美國抽象表現主義中找到歸屬，在行動繪畫的狂潮中，創作出富有動感的作品。這種磅礡大氣、筆意鮮明的風格，不但成為荷雅獨有的自我對話，更成為國家群體意識的代表。

是次上拍作品繪於圓角方形畫板之上，傳達出菲律賓精神，描繪水稻田之影像，再經荷雅跳躍式的想像加以過濾而成。水稻為菲國重要糧食來源與生活息息相關，在郊野常見大片稻田。荷雅融合個人情感於自然風光中，描繪寧靜時光。可以想像荷雅注視著壯麗的郊野景象，全神貫注，思考如何將感官體驗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藝術家的視野幻化成在潛意識中擴展蔓延的片片心田，呈現出與菲律賓人的記憶、思想、夢想層層交織的畫作。畫作採鳥瞰角度，將眼前景象還原為基本的幾何形狀，組合成一場暖色調的盛會。有別於用工筆逼真描繪眼前風景，他捕捉在景觀中所得的感覺，最終將短暫無常的感知碎片化為不朽傑作。

荷雅自幼對建築深感興趣，對形體與結構之熱愛於此作品中表露無遺。荷雅在菲律賓大學求學時親炙阿莫索羅及托倫蒂諾的手筆，這些藝壇巨匠以印象派及浪漫主義風格著稱，縱使如此，年輕的荷雅卻對現代主義風潮更感興趣，而菲國現代主義藝術當時尚在草創階段。1953年，荷雅畢業於菲律賓大學，獲頒藝術系文學士學位，是該大學史上首位以極優等成績畢業的學生。同年，荷雅參加在菲律賓藝術畫廊舉行的第一屆太加拉非具象藝術畫展，是最年輕的參展藝術家之一。這種由紐約風行而至的藝術風格，以鮮明、隨興的筆觸為特點，荷雅自參展後聲名鵲起，成為非具象藝術一大推手。

荷雅將廣角風景回歸最基本的形式，與美國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羅勃·德羅涅及漢斯·霍夫曼作品中的幾何形象互相呼應。正如霍夫曼自己所言：「把東西簡化的能力，就是將不必要的元素移除，好讓必要的元素得以突顯。」荷西·荷雅認為，畫作中的微枝末節並不重要，於是強調線條與色片之間的和諧，突顯畫作的整體特質。《愛的儀式》中的形狀，越接近畫面邊緣，越顯彎曲圓渾。荷雅在作品右下加入一個圓形，於其他形狀中突圍而出，使作品別具詩意。

德羅涅在非具象作品中使用多種形狀，交織出一件無法分辨的形體，橫跨整個畫面。德羅涅明白畫布的平面特性，他因此特意將形狀重叠，更運用對比色調，為畫作賦予深度。同樣地，荷雅將風景畫中他認為最震撼的色彩加以調製提煉，使其更顯飽和，把色彩固定在封閉的空間中，為畫作帶來透視元素。兩位藝術家的畫作均不設透視點，然而單憑色彩的力量，令畫作具有三維立體的感覺。

憑著對色彩理論的精確理解，荷雅悉心安排，運用色相濃厚色調，使某些形體退後，有些則浮出，彷如魔術。他將這些色塊精心擺放，在作品中創造出色彩上的張弛，營造出風景畫的感覺。正如瓦西里·康丁斯基《藝術的精神性》中備受景仰的色彩理論所言，冷色調如荷雅的灰色方塊具有「收縮力」，因此看似遠離觀眾。¹ 與之相反，暖色帶如橙色則看似移近觀眾。

相反地，紅色則力量澎湃，康丁斯基曾將之形容為「富生命力、激烈躁動」的顏色；紅色帶有激情的元素，正如荷雅為畫作所擇的標題：《愛的儀式》。荷雅要造出棕色調，就要混合黑色與紅色，以營造「硬朗」的格調。² 然而，他混合紅與黃，造出了一系列橙色調，這些橙色調為「周遭事物帶來光彩的律動」，幾乎照耀了周遭的環境。³

荷雅以圓渾優雅的黑線與書法般的筆觸，將這些色塊緊緊包圍。這些線條使畫面更為平衡安定，更營造出陰影的錯覺。筆觸雖看似揮灑而就，具有西方行動繪畫的筆法特色，但著色實是在精心安排、事先計劃的線條與區塊中進行。荷雅塗色大膽即興、熱情澎湃，會用筆刷、畫刀，有時甚至直接把顏料擠出來，任由其四濺在畫面上。有別於混和顏色、營造漸層、達至寫實的圖像，荷雅更著重於構圖配置、三維錯覺以及色彩間的關係。

荷雅窮其一生，透過抽象形體的濾鏡，捕捉其直覺、沉思與情緒中的陣陣奇思幻想。身後八年，荷雅獲追封為國民藝術家，以表揚其在菲律賓先鋒抽象藝術中開天闢地的驚人成就。這幅珍罕的畫壇鉅作，見證了現代菲律賓藝術史上舉足輕重的藝術家開抽象藝術風氣之先的傳奇。

¹ 康丁斯基，《藝術的精神性》，德諾埃爾編，1989年，第148頁

² 見1，第160頁

³ 見1，第16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