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08
吳大羽
描述
- 吳大羽
- 無題5
- 油畫畫布裱於紙板
來源
現藏者直接購自上述來源
展覽
出版
〈海派百年代表畫家系列作品集:吳大羽〉(中國,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二○一三年),77頁
〈吳大羽作品集〉(中國,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二○一五年),52頁
Con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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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資料及來源
吳大羽《無題5》
吳大羽對藝術的第一要求是「真實」。他曾經提出:「畫人不必為通才碩彥,但要他是真實漢子,要他是前進不已的徹底見人。」此一觀點與明代思想家李贄的《童心說》一脈相承:「夫童心者,絕假純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於童心焉者也。」隨著藝術家的繪畫從具象走向抽象,作品焦點從現象轉向心象,觀者亦能更清楚的透過作品窺探吳氏之內心世界,而《無題5》(拍品編號 1008)即突顯了吳大羽在經歷人生重重波折之後,始終不變的真我本性。
自我形象之投射
《無題5》為吳大羽的半具象作品,在整體的抽象構圖內,可見正中間有一隻翠鳥,似乎身處巢中,正欲振翅飛翔。鳥兒雖為小鶵,卻勇於奮進,其舉頭仰天,眼目圓睜,有著一往無前之意味。吳大羽畫鳥,是自我形像之投射:吳大羽本名吳待,1925年留學法國之時,自取「大道無朋,與君相知」之意,以「朋」字去兩撇,而定「大羽」之名;歸國以後,吳氏與徐悲鴻同遊南京,由於二人之名均與鳥有關,故在「三聲雁」巷彼此以名字相戲;此外,吳大羽與林風眠同道為朋,林風眠本名「鳳眠」,亦與鳥相關。因此,吳大羽作品中的鳥兒,誠為一象徵符號,既代表著個人,亦連繫生命與藝術上的幾位摯友。
中國藝術史上善畫鳥者,當推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八大山人本為明朝宗室,明亡以後落髮為僧,其筆下之禽鳥,造型誇張奇特,刻意放大的眼睛,彷彿白眼天下,以自況其狷介。吳大羽的早在抗戰的時候,已經曾以八大自況:「我人自以為美育代宗教的絕響而嚴肅,得為追思到八大山人諸人慘痛而畸展之生而嚴肅」(《致吳冠中、朱德群、閔希文信》,1941年重陽節)。吳大羽在《無題5》以鳥入畫,其自比八大之意味不言而喻。
始終如初的赤誠
《無題5》的色彩繽紛而優雅,其整體以藍色調子為主,分成靛藍、天青雙色,輔以湖水綠與澄黃,間之以飛白,營造光線與空間感,其濃淡相濟、虛實互補,觀之宛若青花名器,一派清新怡人,而不失靈動活潑。四、五○年代以後,吳大羽的命途日漸困頓,儘管如此,藝術家依然不改初心,在道德和藝術方面,依然堅守信念,遺世獨立,其人格之高尚,亦因這漫長的淬煉而獲得彰顯。經歷種種人生打擊,吳大羽在八○年代的作品不但毫無委靡痕跡,反而更顯童心赤誠,《無題5》之純粹與真率,實乃藝術家品性之寫照。在吳大羽的傳世油畫當中,有數幅作品都可見鳥之形象,這些鳥都不是猛禽,而以小鶵形象呈現,可見藝術家反璞歸真,保持著人性初心。
「勢象」與「寫意」之聯繫
杭州藝專一眾大師在引進西方現代主義的同時,亦往中國傳統溯源,認為明末清初的八大山人與石濤,為中國現代主義之源頭:八大的寫意畫風,落筆不求工細,重視物象神態的表現與個人情感的抒發,恰如宋代韓拙所謂「用筆有簡易而意全者」;石濤在《苦瓜和尚畫語錄》裡講「尊受」,強調畫家必須在創作中尊重自己的感受。吳大羽的「勢象」理論,取意於具象與抽象之間,強調「心」與「物」的結合,此一觀點,跟國畫之寫意畫風彼此呼應,與石濤的「尊受」論更是一脈相承。若以八大之鳥,與《無題5》之鳥並觀,即可見兩者雖然有水墨、油彩之別,藝術精神卻彼此滙通,鳥兒形象聊聊數筆,已然形神兼備,其主旨亦不在描摹寫生,而是託物起興,借景抒情,本作的題旨,亦由這突出的具象元素而點明。
吳大羽的赤子之情,不止寄寓於繪畫之中,亦反映在他的詩作裡面。以下作品誕生於文化大革命時期,藝術家因被扣上地主階級與形式主義祖師爺的帽子,受盡不公平對待。饒是如此,他在詩中仍然不改初心。孔子提出「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論語.里仁》),吳大羽對於人生價值的省察與堅執,可說是君子德性之體現。
《我想在這上面提筆》1973年
我想在這上面提筆,我想在這上面賦彩。
我想交心畫些名堂,不敢說是貢獻或什麼。
但期望做到一點的摯誠,傾我心力倒在你面前。
我已是老人,又像個孩子,
清貧是份守內事,機詐刻算和我有宿怨。
我不會要求你給賞,也不怕飛來一個耳光。
我已等待了七十歲歲月,只想把這事說給人思量。
我垂著潔淨的雙手,無處可安放。
我確信是盤古氏之子民,沒有理由忘典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