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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德·莫內

估價
30,000,000 - 45,000,000 U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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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 克勞德·莫內
  • 《睡蓮》
  • 款識:畫家簽名 Claude Monet 並紀年1905(左下)
  • 油彩畫布
  • 31 7/8 x 39 1/2 英寸
  • 81 x 100.5 公分

來源

杜杭·胡埃與伯恩海姆·冉內,巴黎(1913年10月購自藝術家)

蘇黎世藝術協會,蘇黎世

埃米爾與阿爾瑪·斯道布·特林頓,門內多夫(1917年11月21日購自上述協會)

維登斯坦公司,紐約(1938年購自上述藏家)

1955年購自上述公司

展覽

巴黎,杜杭·胡埃畫廊,「克勞德·莫內的睡蓮:水上風光」,1909年,品號12

巴黎,杜杭·胡埃畫廊,「莫內」,1914年,品號15或19

蘇黎世,蘇黎世美術館,「十九至二十世紀法國藝術展」,1917年,品號134-22

紐約,維登斯坦公司,「克勞德·莫內」,1945年,品號74

出版

雷內·讓,〈瑞士收藏之法國藝術〉,《文藝復興》,1923年8月,第172頁提及

里奧奈羅·溫杜里,《印象派檔案》,第I冊,巴黎及紐約, 1939年,第422-425頁提及

丹尼斯·胡埃,尚·多米尼克·雷與羅勃·邁雅,《睡蓮或時間的倒影》,巴黎,1972年,第157頁載圖

丹尼爾·維登斯坦,《克勞德·莫內生平與專題目錄》,第 IV 冊,洛桑及巴黎,1985年,品號1679,第213頁載圖,信件編號1885、1887、1888及輔助資料編號263

丹尼爾·維登斯坦,《克勞德·莫內專題目錄》,科隆,1996年,第 IV 冊,品號1679,第761頁載圖

丹尼斯·胡埃與尚·多米尼克·雷,《莫內之睡蓮全集》,巴黎,2008年,第122頁載圖

Condition

Excellent condition. Original canvas. Under UV light, there are tiny spots of retouches visible in the upper right corner, two tiny spots in the center left of the composition and minor retouching to the extreme framing edges, otherwise in very good con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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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資料及來源

克勞德·莫內筆下的「睡蓮」屬印象派藝術最具標誌性的系列畫作,家傳戶曉,對現代藝術的發展影響深遠,也可謂是莫內最重要的藝術成就。其吉維尼花園的蓮池成為其晚年傑作的主要題材,見證他風格上的轉變和層出不迭的表達手法。此畫作於1905年,充分體現莫內在創作成熟時期的敏銳洞察力和澎湃創造力。1905至1907年間的「睡蓮」系列把色彩運用得淋漓盡致,水面反映天空變幻的雲彩,瀟灑翩翩數筆既成朵朵綽約睡蓮。丹尼爾·維登斯坦曾提到,莫內於1905年經常以極近距離描繪蓮池,前景中有幾朵睡蓮,並不見池塘邊界。此幅作品便呈現這種新穎視角,威爾斯卡迪夫國立博物館中的一幅相類作品同樣採用此創作手法。

自1883年起,莫內就開始租住吉維尼的宅邸和大花園。直到1890年,他的財務狀況大為好轉,得以購下整座莊園。莫內懷著滿腔熱情和努力,很快就開始重建花園,並建構一個大池塘。這個計劃包括從艾普特河引水至新池塘,剛開始卻遭附近居民的投訴,於是莫內在向厄爾省省長的申請信中特別強調:「我希望向閣下指出,那些反對者以大眾健康利益為藉口去阻撓我的計劃,實質上純粹只是出於卑鄙的心態,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目的。來自巴黎的地主在鄉間經常會遇到這種事情…… 另外我亦希望閣下知道,上述的水生植物栽培並不會如所述般牽涉重要問題,它們只是閒暇的消遣,是為觀賞之樂和作畫題材」(摘自米高·賀格,《莫內的睡蓮》(展覽圖錄),橘園美術館,巴黎,2006年,第119頁)。吉維尼花園按照畫家的心意建成後,成為了源源不絕的靈感來源,甚至超出畫家預期,帶來秘妙的疑惑。畫家曾對一位到訪畫室的客人說:「我費了好些時間才看懂我的睡蓮。當初,我純粹是為興趣而栽植,沒有想過要畫它們。一天並不足以使一個風景鑄入腦海。然後,突然之間我靈光乍現——我的池塘是多麼的美好——於是拿起調色盤開始作畫。自那一刻開始,我幾乎沒有再畫過其他題材對象」(摘自史德梵·柯雅,《克勞德·莫內》(展覽圖錄),奧地利美景宮美術館,維也納,1996年,第146頁)。

自初見起,睡蓮便成為莫內往後數十年取之不盡的靈感泉源。畫家精心設計的庭園對其而言猶如宇宙的縮影,任他盡情觀察天氣,捕捉四季甚至一日之內的光影變化,描繪大自然無常的色彩和韻律。約翰·豪斯曾寫道:「莫內早年不斷尋覓合適的作畫題材,池塘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這個需要,池塘由莫內自己設計並監管,數個園丁打理,是經重新設計調治的大自然景觀,易於掌控,又不失天然感,是他再理想不過的作畫題材。由此莫內又一次證明,光線和天氣才是他描繪的重點。」(約翰·豪斯,《莫內:藝術中的大自然》,紐海文,1986年,第31頁)

1908年,讓·克勞德·尼古拉·弗赫斯蒂往吉維尼拜訪莫內,其後在《農場與城堡》中詳細論述莫內作畫的方法,「在這片生氣勃勃的青蔥草木間…圓圓的蓮葉在池中舒展開來,水面綴滿千萬朵紅色、粉色、黃色和白色蓮花… 莫內經常來到種滿鳶尾花的蓮池岸邊。他下筆迅速急促,為畫面鋪上明亮的顏料,又隨時間而穿梭於不同地方… 天亮時他在畫一幅畫,午後又轉移到另一幅畫。早上他描繪蓮花盛放,晚上蓮瓣收起時他便專注於水面,觀察變化無常的倒影,鑽研在熟睡的蓮葉下顫抖的深湛池水」(錄於丹尼爾·維登斯坦,《莫內,或印象派的光輝》,科隆,2003年,第384頁)。莫內不願錯過蓮池無窮無盡的造形和色調變化,因此總是多幅畫作同步進行,造就讓人讚歎的系列作品。

《睡蓮》呈現動人色彩,與其說是紀錄一地的短暫情景或自然現象,不如說是為著勾起觀者的情感。1905至1907年是個重要的時期,此時莫內試驗了多種作畫方法和技巧。1905年的作品畫面色彩濃厚稠密,橫向構圖為多;1906年的作品則開始在厚塗法中穿插如水彩般的透明效果 ;1907年,豎向畫作取而代之,筆觸也漸趨綿長。這個時期還有另一個特色,莫內摒棄早期描繪蓮池所用的透視元素,令人無法從堤岸和邊界看出作品本身的比例。自印象派誕生之初,莫內已一心專注感受光影與色彩的流動和變化,加上個人的技法創新,造就了其超前的藝術理念。在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著《追憶似水年華》中,敘述者造訪的畫家埃爾斯蒂就是以莫內為部分原型而創作,在他的畫室中,敘述者看到埃爾斯蒂賦予藝術的新生意義,「但我能從中分辨出,每件事物的魅力在於其內在蛻變而來的意義,如同詩詞中的隱喻。若果說天父以命名而創造萬物,那麼,埃爾斯蒂便是通過摒棄舊名或冠以新名而重新創造。名稱無疑屬於理智層面,與真正的印象不同,使我們消除一切違背其本質的成分。」(錄於克里斯托弗·普倫德加斯特,《表現的三角關係》,紐約,2000年,第154頁)。莫內的《睡蓮》無疑實現了埃爾斯蒂的想法,把藝術傳統上表象的作用轉換成一種全新效果。

莫內在最早期的「睡蓮」系列已開始採用巨大尺寸的畫布,而其晚年的巨型畫連作《睡蓮全景》更將此題材發揮至極,觀者完全被畫作環繞,猶如置身蓮花池。1909年,克勞德·羅傑·馬克斯在文章中節錄莫內的展望:「我很想用睡蓮為主題裝飾廳堂,佈滿四周牆壁,徹底包圍整個空間,就像是無止境的水面,既沒有地平線,也看不到堤岸。人們因工作而繃緊的神經在那裡可以得到紓解,或看著一池靜水,在浮花間尋得寧和冥想之境」(錄於克勞德·羅傑·馬克斯,〈克勞德·莫內之睡蓮〉, 《巴黎呼聲報》,1909年5月23日)。此作及系列其他作品最終成就了現展於巴黎橘園美術館的《睡蓮全景》,如丹尼爾·維登斯坦所言,那是「莫內一生鑽研繪畫而最終達到的巔峰之作」(維登斯坦,《克勞德·莫內專題目錄》,1996年,第840頁)

此幅作品於1909年亮相杜杭·胡埃畫廊舉辦的重大展覽,莫內親自為畫展命名「克勞德·莫內的睡蓮:水上風光」。是次展覽籌備多年,只因莫內含糊其詞和他年初在威尼斯的悠長旅程而延期。莫內堅持要求畫廊事先支付幾乎所有展覽作品,杜杭·胡埃沒有足夠資金,只好請伯恩海姆·冉內兄弟一起購入畫作,共同呈現展覽。莫內與畫商一同精選了相同題材共四十八幅畫作,掛滿三個展廳,備受關注,吸引無數藏家親臨欣賞。丹尼爾·維登斯坦記錄道:「這些作品完全符合二十世紀初的審美眼光」(D. 維登斯坦,《莫內,或印象派的光輝》,科隆,2003年,第388頁)畫中充滿自然界的優雅和茂盛豐美,正是新藝術運動推崇讚美的對象。當時法國作家尚·路易·華度耶寫及該展覽時嘆曰:「在我們看來,早期的系列……沒有一個可與這美麗異常的『水上風光』相比,這些作品把春天留在了杜杭·胡埃畫廊。淡藍和深藍的水波;流金般的池水;引人入勝的青綠漣漪反映天空和池畔景色,在迷茫倒影之間一抹抹淡雅的、絢麗的睡蓮在開展、盛放。現在,繪畫與音樂和詩歌相交匯,從來沒有一刻比此更甚。這些畫作由內而發的美既似實在,又似理想之境」 。(尚·路易·華度耶,錄於《藝術及奇珍集》,1909年5月15日,第159頁)

莫內晚年作品對後世影響深遠,在多位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的作品中歷歷可見,馬克·羅斯科、克里夫·斯蒂、傑克森·波拉克、山姆·法蘭西斯等人作品中色彩豐富奔放,摒棄清晰具象,正是受到莫內《睡蓮》的影響。近代格哈德·里希特的巨幅抽象畫作,例如2006年的《籠子 6》,亦是畫家對莫內這位藝壇先行者的傳承。 尚·多米尼克·雷寫道:「晚年的莫內是一面鏡子,預示未來。1950年左右的一代藝術家重新發掘他的藝術,並讓我們從自己的角度看他的畫作,正是莫內令我們更容易理解那一代藝術家。他們的藝術之間不無相通之處,莫內對顏色瘋狂著迷,沉醉在微妙的感知,與時間競賽,讓時間停頓,為它解開束縛,使它分成華麗的花束,形成完整的『超脫畫作』,其重要性至今不容忽視」(尚·多米尼克·雷,《莫內之睡蓮全集》,巴黎,2008年,第116頁)

此作的第一位收藏家是門內多夫的埃米爾與阿爾瑪·斯道布·特林頓夫婦, 他們集成瑞士首屈一指的印象派藝術私人收藏,許多藏品都是在1910年代末購置。埃米爾·斯道布於1890年繼承家族的皮革廠和生意,豐裕的財產讓他與妻子得以在當時購藏最頂尖藝術家的傑作。他們定期到巴黎,造訪杜杭·胡埃、伯恩海姆·冉內和保羅·羅森伯格畫廊,瑞士畫家卡爾·蒙塔奇經常陪同出行,作為法國藝術家、畫商和瑞士法語地區藏家之間的橋樑。除此作以外,斯道布·特林頓夫婦也購入其他相當重要的畫作,包括塞尚的《薄荷酒瓶》和馬奈的《生蠔》,這兩幅作品如今皆為華盛頓國家美術館館藏;以及現藏哈佛大學福格藝術館的莫內作品《聖拉扎爾火車站,列車進站》。斯道布·特林頓夫婦珍藏此畫多年,而現藏家於1982年將之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