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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梵志
描述
- Zeng Fanzhi
- 面具系列5號
- 畫框 一九九四年作
- 油畫畫布
曾梵志,94
來源
香港,蘇富比,2010年10月4日,拍賣編號713
現藏者購自上述拍賣
展覽
中國, 上海, 香格納畫廊〈曾梵志1993-1998〉一九九八年四月十七日至四月二十五日, 21頁
出版
Con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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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資料及來源
曾梵志
「 官員開始穿西裝、打領帶…每個人都希望有光鮮的外表,但卻也顯得有點虛假。我覺得他們很想改變自己的外表,便把這些感覺在早期的〈面具系列〉中表達出來。」
在曾梵志數量眾多、風格各異的作品體系中,從一九九O年代中後期創作的〈面具〉系列已經成為他標誌性的主線。九十年代初期,曾梵志剛從老家武漢來到北京,並開始學習大城市的社交習俗,城市經濟成為他日後的重要素材。儘管面具的首要象徵意義看似一目了然,但這種簡單性和直接性,卻恰恰和模稜兩可的曖昧性並存於作品中,賦予〈面具〉系列一種引人入勝的深度。蘇富比很榮幸呈現一九九四年創作的《面具系列5號》(拍品編號148),〈假面〉系列是藝術家〈面具〉系列中最早的一批作品,最早接觸到它們的畫廊經營者和策展人(如張頌仁)稱之為「假面」,曾的個人展覽則被命名為「假面之後」。 作品以兩位衣著相同的男子為主體,他們戴著面具,互相扶持,在面具之下,是一代中國人的靈魂。作品充份抓住九十年代早期的中國經濟開始起飛時的特色,代表中國過去的紅領巾雖然仍然被繫著,唯西方的穿衣文化,已經藉牛仔褲及皮帶,慢慢滲透中國人的生活當中。作品探討了中國人在文化轉變時面對的無所適從。曾梵志避免下定論,而是藉表現主義的厚重筆觸,暗喻了都市發展下,中國人不安的生存狀態。
展覽之後,批評家開始揣測該系列含義和源頭。毫無意外,第一個對這部分作品做延伸解讀的是中國著名策展人栗憲庭,他在一九九五年的文章《面具人生:曾梵志近期繪畫的象徵和表現》中所寫內容至今聽來仍很有說服力: 「面具成為這些作品的焦點。技術上的改變給這些作品帶來疏離和理性主義氣質。比起第一階段那種觸目的、表現主義的筆觸和焦慮的圖形,藝術家現在用調色刀刮平畫幅的表面,把筆觸模糊化甚至抹去。畫中出現的單調背景模糊而空洞。毫無來由的陰影和沒有源頭的光線將主角推入一個陌生的環境,現實中熟悉的親切感被完全剝除,通過這種方式,藝術家製造了一種介於真實和非真實之間的懸置空間。」
接著,栗憲庭將早期〈面具〉系列和中國水墨畫進行對比,認為藝術家塗抹畫中人物服裝的方式參考了寫意畫法,同時也對剛畢業時那種明確的表現主義風格提出了一種含蓄的反駁。「畫裡多了一種沉著、甚至優雅的元素」,栗憲庭指出,並聲稱早期《協和醫院》三聯畫中焦慮的調子在〈面具〉系列裡已基本消失殆盡。當然,那時候沒有人想到,這種背景稀疏的繪畫只是曾梵志漫長藝術生涯裡的一個階段,他很快又將回歸到數種類型不同的表現主義風格。而在當時,大家都認為曾梵志的創作和他早期生猛的風格將一刀兩斷。
畫廊經營者及學者張頌仁對〈面具〉系列作了不同的解釋,他認為畫中人物的臉部遮蓋物是一種進入權力政治公共空間的方式。「通過假扮一張公共臉孔..﹒.自我獲取了權力」。和後來的批評家從畫面主人公裡讀到的個體脆弱性截然相反,張頌仁感到「通過擯棄虐待關系中的被動性,(畫中人)現在可以作為社會的存在而行動和交往了。」
許多人將這一系列的創作動因歸結於曾梵志搬到首都北京時的不適感。曾梵志自己說過:「到北京之後,我沒有多少可以交心的朋友。對剛認識的人,我總有一種複雜的感受,而我要跟很多剛認識不久的人打交道…我必須在新環境裡和陌生人相處,這些感受深深地困擾著我,所以我想這些畫是我內心的一種反映,但不一定是所有人的反映。這只是我個人的感受。」 當曾梵志開始在這座收留他的城市裡聲名鵲起時,他逐漸感到自己與家鄉之間的距離。「我覺得我的生活發生了重大變化,但(家鄉)什麼都沒變。每年我都回去看望親戚朋友。我個人的變化讓我在他們中間感覺有點陌生。」
面具自然是躲藏的象徵,通過用調色刀或者刮刀刮平畫面,曾梵志從形式上突出了覆蓋在人物臉上的那層表面,並以此增強了「躲藏」的效果。這種技術上的靈感來自他「肉聯」系列的後期作品,在這些作品中,他開始嘗試使用調色刀。「我想到用這種手法畫一個戴面具的人,一幅很大的畫,這樣效果才會明顯。」曾梵志在談及最早的「面具」畫時這樣說道,而此次的拍品就是這種風格的一個典型例子。然而,畫中人隱藏情感並戴上「撲克臉」的嘗試並不成功。栗憲庭也指出:「總體效果是,試圖抑制情感以便顯得冷靜的人卻被他們的手出賣了,他們無法隱藏自己的雙手。」
大多數批評家都同意,早期的〈面具〉作品因其不事張揚而獲得了一種獨特的力量。同一系列後來的作品背景鮮豔,人物巨大,構圖有時極富戲劇性,而這些早期作品則力求簡單樸實。大片裸露的畫布將獨自站在灰色虛空中的人物推到前台。而個體存在的微型戲劇就在這基本的虛空中悄然上演。曾梵志的作品是純個體的。他多次公開表示,不管在某種繪畫風格在批評家或收藏家那裡反響多熱烈,如果他個人對此已經沒有感覺,他就不會繼續用這種風格作畫。
最後,曾梵志的藝術之所以能在如今中國當代藝術語境裡獲得如此高的地位,除了形式上的優點,還因為曾梵志的故事也是當今許多新生代社會精英的故事。他們出身低微,憑藉堅定的決心與滿腹謀略在社會上打拼,最終獲得成功,這個過程往往需要曾梵志以哀婉之筆所描繪的那種自我隱蔽。曾梵志屬於改革開放後成長起來的第二代藝術家,與之前「85新潮」那批藝術家有許多細微的不同。皮道堅是曾梵志在湖北美術學院上學時的教授,也是最早關注曾梵志作品的人之一。他曾經這樣說過:「(曾梵志)藝術活動的起點比85一代更高。他不用像他們一樣思考如何用藝術手段批判文化,批判社會,或是追求崇高…他從來不用去想別人如何作畫,他只是聽從自己的心聲,用色彩和線條來表達當代生活的困境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