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間彌生 南瓜 壓克力畫布 畫框 二OOO年作

款識
Yayoi Kusama，2000，《Pumpkin》（作品背面）

美國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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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與現實之間
草間彌生

草間彌生可說是當今在世最重要的日本女藝術家。她於一九五八年六月移居紐約時，已立志要擠身於紐約藝術世界的最前線。一年多後，雖然是以一個日本女人的外來者身份，她已經在紐約布拉塔畫廊舉行首次個展，無數聯展接踵而來，一同參展的藝術家計有安迪·沃荷，克萊斯·歐登柏格和喬治·西格爾。今天，草間彌生早已在各方面超越了她最初的目標，對波普藝術和簡約主義的興起有重要的影響，並在世界各地取得無可限量的成就。在其充滿動力的創作中，一九九八年的《維納斯網(R) 及無限網維納斯雕像(R)》和二〇〇〇年的《南瓜》分別代表著一個關鍵階段。

《維納斯網(R) 及無限網維納斯雕像(R)》（拍品編號815）來自藝術家於一九九八年創作，共十三件的〈維納斯系列〉。在這件作品中，愛神維納斯完全陷入草間著名的無限網，就像是要淹沒在相同圖案的背景畫布之中。這系列其中十件在紐約羅伯特·米勒畫廊舉行的〈草間彌生︰今〉展覽中首次展出，而本次拍賣之作為本系列另外三件其中之一，曾獲日本駒根高原美迎術館收藏。作品集合了藝術家自六十年代中期到現在的各種著名幻覺元素，而這個版本的紅黑搭配，更是草間最常用的色調之一。

在另一個系列，油畫《南瓜》（拍品編號814）為草間最受歡和最具標誌性的圖式之一：圓滿的南瓜。南瓜早於她在京都市立工藝美術學校進修日本畫時已經誕生，其後在八九十年代以成熟有機的圓點形式再次出現。圓點圖案所暗示的蔓延和植被，與無限網不斷重複的特質相輔相成，這件作品的黄黑搭配，常見於草間的重要跨媒體作品之中。二〇〇〇年創作的《南瓜》無疑是草間最重要的作品之一，盡顯她對反映自然那不可思議和奇妙的極度迷戀。

與這兩件作品相關的無限網，是當代藝術論述中最重要和最獨特的視覺密碼之一，也是藝術家在創作生涯中不斷重新探索的主要圖式。她曾聲稱：「草間彌生的無限網能夠強而有力地包圍著整個宇宙，更何況是地球。過去四十年來我不斷在做著這一張無限的網，將來也會繼續。草間彌生是不可改變的。」¹ 無限網最初的面貌可以追溯至一九五九年的〈太平洋〉水彩系列。通過簡單的手腕動作而創作出的有機圖案，是藝術家超越纏繞著她的幻覺折磨以進入現實世界的冥想通道。連綿不絕的細小弧形，引起藝評家唐納德·賈德的注意，他在一九五九年的文章寫道：「草間彌生無限網的產生既複雜又簡單。基本上是由兩塊相近而大抵平行的平面互動而成…… 在於那些溶於平面的點，也在於稍微偏離但效果强烈的點。」² 印証賈德的觀點，藝評家對早期的無限網油畫與及軟雕塑〈堆積系列〉的評價整體都是正面的。有些欣賞她推翻當時流行的抽象表現主義的雄心，也有些將她重複而單調的美學與安迪·沃荷的《牛牆紙》和簡約主義連繫起來。

她一路延伸無限的網，將極度重複擴展至鏡子裝置、軟雕塑以及惡名昭彰的行為藝術作品，不斷地將現成物或表演者，覆蓋在一張充滿令人側目的符號如男性生殖器、通心粉和圓點的網下。在〈南瓜〉和〈維納斯系列〉可以清楚見到這種延伸。她曾經解釋這個概念的由來：「藝術家通常不會直接表達自己的複雜心理狀況，但我以我的複雜心理和恐懼作為主角。我非常害怕長而醜陋的東西如男性生殖器進入我的身體這個念頭，所以我製造了這麽多這個形狀。不斷地進食由機器吐出來的東西如通心粉，令我恐懼和厭惡，所以我製造通心粉雕塑。我要製造這些形狀，重複地製造，不斷地製造，直到將自己淹沒在這個過程之中。我稱之為『自我消融』。」³ 在羅伯特·米勒畫廊的草間個展達米恩。赫斯特與她的訪談中，草間詳述她第一次感受到自我消融的經歷：「小時候，一天我在田野中走過，突然之間山上的天空大放光明，而我將要畫的影像就出現在空中。我也看見我正在繪畫的紫羅蘭不斷繁殖，覆蓋著門窗、以至我的身體。當其時我就領略到自我消融。我立即將這個概念移植到畫布上。這是只有精神病患者才可以體驗得到的幻覺。」⁴

消融的維納斯像在某程度上仿似是草間六十年代開創性的自我消融拼貼和表演的高峰。順應著當時新興的嬉皮文化，草間開始在紐約市不同的地方探索和進行現場公開表演。很多時候她會在年輕的舞者和裸體的表演者身上畫上圓點視覺符咒。與此同時，她會穿著圓點服飾，站立在自己的作品前面，拍攝自己，即時將自己交托給自己的藝術。在〈維納斯系列〉中，無限網和圓點的永恆自我體現力量，最終征服希臘的永恆愛情象徵，而消融行為的表演者和自我消融的草間的殘影，也永遠留存下來。

1《草間彌生的油畫近作》，東京大田藝廊，1998 年
2 詹姆斯·羅曼，《草間彌生的無限網︰昇華或是奇觀！》，卡達斯，2009 年
3《草間彌生》，泰特現代美術館，2012 年
4《草間彌生︰今》，羅伯特·米勒畫廊，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