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中藏著美》
今天我穿了一件花襯衫,我感覺我已是一隻花蝴蝶…。我在花園裡採了這麼多花,釀成許多蜜,蜜,即圖畫也;花,顏色也;大盜,快也,畫起畫神速似槍也。我這「採花大盜」的別名,並不像武俠小說一類,我畫油畫,用的全是顏色,鮮豔萬分,恍似一大花園,採花大盜也,一隻蜂蜜蝴蝶而已。
──丁雄泉
丁雄泉 《太陽雨》,1969年作 ,估價:500,000 — 800,000 港幣
1929年出生於江蘇無錫的丁雄泉,是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史上少數暨赴法又旅美,並在國際藝術舞台上闖蕩出一番事業的人。丁雄泉一生漂泊,從江蘇、上海、香港、巴黎、紐約、荷蘭都有他生活的痕跡。除了畫畫之外,他也寫詩、寫文章,能歌善舞,大膽豪放地享受生活,為人熱情,喜好交友並愛美食,他將生活給他的體驗化以多彩的顏料,盡情揮灑著對生命的愛戀,如他所言,他是「花蝴蝶」,是「採花大盜」,將他生命中的美善、七情六慾、酸甜苦辣毫不保留地轉化為藝術的靈光。其所鐘愛的人、事、物,如女人、花卉與動物均為他經常描繪的主題,其創作不拘媒材,除西方的畫布、畫紙外,自1970年代晚期起,他更以中國傳統水墨特有的宣紙為基底,在上頭施以大塊面亮麗的壓克力彩與率性奔放的線條,成為其標誌性的特色。他作畫的速度極快,像是要抓住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酣暢淋漓地畫下他所喜愛的一切。其作品深得大眾喜愛,並廣為海內外的美術館所典藏,如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倫敦泰德美術館、古根漢美術館、巴黎東方藝術博物館、上海美術館等均有其藏品。是次蘇富比徵集到丁雄泉10件從1966年至2000年作品,囊括藝術家各類經典主題,從油畫、彩墨到素描,無一缺漏,展現藝術家的多才。
熱情洋溢奔放灑脫: 抽象的試煉
丁雄泉自1952年由上海移居巴黎時,即開始嘗試抽象繪畫,早期作品以墨黑單色的油彩為主色,遒勁有力的線條與對於性主題的探索為該時期最大特色,1958年藝術家移居紐約,時逢以沃荷(Andy Warhol)的普普藝術與帕洛克(Jackson Pollock)領銜的抽象表現主義盛行,丁雄泉的創作開始產生轉捩,鮮豔濃烈的色彩開始進入他的畫中,他遊走於具像與半具像之間,作品充滿昂揚的視覺能量,完成於1960年代晚期的《太陽雨》與《百花園》為該時期的創作代表。
丁雄泉 《百花園》,1967年作,估價:700,000 — 1,000,000 港幣
帕洛克以無意識的滴流法打破創作的慣性,丁雄泉雖探索抽象的表現但作品從未真正的走向抽象,在作品中他總是留下半具體的形像,給與觀者一些閱讀的線索與直觀的共鳴。如在《百花園》中,那些濃烈,幾乎像是未經調色的色彩,大鳴大放地構築出一個瀲灩的花園。綠色的青草地上不規則的色彩或經潑灑、甩點、厚塗,像磅礡的大雨般地落在畫布上頭,丁雄泉並未工整地描繪花朵的形像,但一叢叢不規則的色塊,確奇妙地如實呈現了百花綻放的姿態,一種充沛、炙熱的生命力撼動著觀者的心弦。
而在《太陽雨》中,丁雄泉同時保留了理性與感性,畫中規則矩形的藍色建築物塊體被不規則的黃色彩塗抹、交疊,色彩在層層推疊中,物像不斷地被破壞後重建,產生新生的力量,從顏料潑灑的軌跡,不難感受出藝術家從手與身體散發出的動能,畫中跳動絢爛的色光在錯置與對位中,帶來如交響樂章的激昂感,色彩對丁雄泉來說,是語言,是聲音,或許亦是愛情,亦是生命。《百花園》與《太陽雨》出自紐約名媛凱斯曼(Alma Catsman)的舊藏,凱斯曼活躍於世界高爾夫球比賽並致力慈善活動,曾收藏法國藝術家米歇爾(Joan Mitchell)、紐約抽象表現藝術家布洛克(James Brooks)、諾蘭德(Kenneth Noland)的作品,她被丁雄泉畫中鮮豔的色彩與濃烈的情感所吸引,因而購藏其作,此亦見證了丁雄泉不分國界的藝術魅力。
<i>離開中國已經30年了。不時地,在春季或是下雨天,總是很容易患上思鄉病。一點中國音樂、一碗餛飩湯、一張宣紙、一瓶墨水、一只筆刷和一杯茶,我如春風拂過般的開始畫中國女人。</i>
丁雄泉 《持扇雙美》,約1980年作, 估價:100,000 — 200,000 港幣
丁氏幽默
除了抽象的探索外,丁雄泉最富盛名的,當屬他對女人主題的詮釋,是次上拍的《魅力仕女》、《丁雄泉在哪兒?》、《持扇雙美》、《玫瑰》、《美女與鸚鵡圖》、《三美與侍童》、《美女持扇圖》均屬此類,展現女性不同的風情。
丁雄泉《綠色的貓》,2000年作, 估價: 80,000 — 120,000 港幣
而在對於女人的描繪外,他也喜歡詮釋動物,如貓、馬和鳥,亦是他畫中的常客,在畫中他經常對被繪物加入詼諧的想像,筆下的動物總是表情生動,形體渾圓飽滿,呈現個人獨特的美感。如《駿馬美女圖》與《綠色的貓》即為一例。在真實生活中,貓怎會是綠色的,馬怎會有藍色彩?然而在丁雄泉的畫裡,一切都成為可能,他的大膽不拘,為作品帶來活潑的生命力,而這就是獨特的丁氏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