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nri Jayer 重新种植了葡萄树,他在此处用炸药挖洞以安插植物根部的事迹更是广为人知」
V osne-Romanée酒村的Cros Parantoux葡萄园是金丘区(Côte d’Or)内备受赞誉和追捧的葡萄园,它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风雅迷人,当中却又带点特立独行。这片小小的一级园曾于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被用作种植菊芋,而它在此以前数十年的历史也绝对算不上辉煌。自从19世纪末根瘤蚜虫在该地区肆虐以来,这片土地就一直无人耕种,因为它占地甚少,被认为太难耕种而不值得费力。作为参考,菊芋颇易生长,绝对要比种植黑皮诺葡萄树要容易得多。
Cros Parantoux的命运在战后1945年得到了逆转。当时的业主Madame Noirot-Camuzet聘请了年轻的Henri Jayer为她料理葡萄园,作为回馈,他可以佃农的身份得到园中一半的收成。据说Jayer本来并没有计划要成为一位酿酒师。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 他的父亲以极低的价格购入了Vosne、Échezeaux及Nuits-Saint-Georges里的几个葡萄园。当时Jayer的兄长已符合参军的年龄要求,因此都离家打仗去了,他则留在家园,照料家族拥有的葡萄园。 Jayer后来迎娶了一位葡萄农的女儿Marcelle Rouget,并于1940年代在第戎大学(University of Dijon)修读酿酒学,奠定了他日后成为布艮地其中一位最伟大的酿酒师的路向。
Jayer的名字常与「传奇」、「才华洋溢」、「受人景仰」和「备受赞誉」等字词拉上关系,他与Cros Parantoux更可谓密不可分,而这片葡萄园已被公认为金丘区其中一片最上乘的土地,其收成以及在市场上的受欢迎程度与一些优秀的特级园无异。
虽然Vosne-Romanée已有不少特级园(合共八个),但Cros Parantoux并非其中之一。相反,它在14个一级园之中占地第二小,位处相对较小的金丘产区,不到Gevrey-Chambertin面积的一半,但仍享负盛名。
Jasper Morris曾于著作《布艮地指南》(Inside Burgundy)中如此评论Vosne-Romanée:「布艮地中没有其他产区,能将Vosne-Romanée优质葡萄酒中典型的澎湃果味和精致度如此完美地融合起来。」其他专家也认同,这个产区的葡萄酒完美得毋容置疑。
Cros Parantoux占地仅1.01公顷,是金丘区内其中一片最小的园地,面朝东方,坐落于Vosne-Romanée西边山坡上较高的位置。从山坡稍往下走,就会找到占地8.03公顷的邻居Richebourg特级园。 Cros Parantoux也俯瞰着占地4.53公顷的Aux Brûlées特级园。较高的海拔和朝东的面向意味着Cros Parantoux比其他葡萄园更为凉爽,但亦有充足的阳光,使葡萄成熟得较慢,并保留了天然的酸度,因此这里出产的葡萄酒的寿命都较长。
这片土地的土壤也很有特色,它的土层比山坡下方更浅,底层为坚硬的石灰岩基石,表层是混杂了碎石的黏土。 Jayer亲手清理了这片从前被用以种植菊芋的土地,并重新种植了葡萄树,他在此处用炸药挖洞以安插植物根部的事迹更是广为人知。
贫瘠的土壤使葡萄树的根部深入地底,配合凉快的气候,葡萄树的生长速度和收成犹如受到大自然的调节,而让葡萄园保持着低产量也是Jayer的其中一个原则。他坚信,只有一丝不苟地照料葡萄园并尽量少采用化学的手法,才能种植出健康、熟润和果味浓郁的葡萄,从而酿制出纯净、炽烈和细腻的佳酿。 Jayer更会在葡萄园和地窖内一再谨小慎微地挑选葡萄,进一步确保了葡萄酒的品质。
Jayer的酿酒哲学既精确又极有原则。他开创了去梗的手法,即去除所有葡萄茎枝以强调果味,并确保尚未成熟的绿色茎枝不会破坏葡萄的完整性和其成熟丰盈的风味,避免葡萄酒变得粗糙。他还研发了发酵前冷浸的手法,目的在于萃取葡萄的香气和色泽。他以全新的橡木桶酿酒,也不会过滤葡萄酒。他酿制的佳酿风味复杂、精致而优雅,年轻时可能较为朴素,但陈年潜力颇为丰厚,一如Jasper Morris所说,「矿物味惊为天人」。
虽然Jayer在1945年已开始重新在Cros Parantoux培植葡萄,但直到1978年,他才认为当地的葡萄树已够成熟,可以脱离特级园自立门户。在此之前,这里收成的葡萄会被用在Vosne-Romanée的村庄级酒中。 1978年是极佳的年份,而Jayer酿出了20世纪其中一批最优秀的布艮地佳酿,为未来奠定了一个超凡的起点。
1999年相信是布艮地葡萄农极为满意的年份,刚好夹在前后两个充满挑战的年份中间,当年天气不只带来产量高、质量好的葡萄,更让葡萄在从园地以至酒窖的酿造过程中表现出色。葡萄提前开花,而且过程顺利,温暖的夏日加速葡萄成熟,为九月的收成期制造有利条件,葡萄农比预期早采收到大量完美成熟的葡萄,期间几乎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当时唯一让人担心的是产量如此之高的葡萄会分散养分,降低质量,尤其是红葡萄的品质。但众人从酒桶品尝第一口新酒后,疑虑也随之消散。成熟的葡萄赋予酒液细腻的丹宁,展现堪为典范的平衡口感,从初期就流露出可堪陈年的复杂特性。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虽然此一年份的葡萄酒魅力早现,但随着它们徐徐陈熟,所展现的风味也比以往更深邃诱人。
Cros Parantoux能够出产优质葡萄,固然得力于所在的海拔高度、面向和贫瘠土壤,但最重要还是有赖Henri Jayer的专业主理和投入精神。 1999年,这片园地和酿酒师得到上天眷顾,天气条件对种植葡萄非常有利,三者结合起来,让这片传奇园地造就出历来最优质的一批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