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o Wou-Ki (Zhao Wuji)

Kootz Gallery, New York label affixed to the stretcher on the reverse

紐約，庫茲畫廊
現藏者約於1962年購自上述來源

This work is in overall good condition. There is some stable craquelure across the central part of the painting, predominantly in an area towards the right edge. There is another drying crack about 10 cm in length near the right edge, located 40 cm up from the bottom. One can see slight undulation across the canvas. Under UV, there is a 10 cm-long retouching along the lower left edge and another one 3 cm in length at the upper right cor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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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狂草時期鉅作

《25.09.60》首度現身

1957年至1960年是趙無極創作生涯的重要關鍵時期。短短幾年間，他的繪畫風格產生了巨大的轉折，這也使得他在1960年代的事業突飛猛進，奠定趙無極成為歷史上第一位真正享譽國際的華人西畫藝術家。

1957年，於巴黎法蘭西畫廊舉辦第一次個展並獲得空前迴響後，趙無極已於巴黎藝壇站穩腳步，但此時，和第一任妻子謝景蘭的離異帶給了他巨大的打擊。為了沉澱離婚的痛楚並同時尋求繪畫風格的突破，展覽結束後，趙無極毅然於該年九月啟程至美國紐約，並於此行結識了許多重要的紐約畫派和美國戰後「抽象表現主義」（Abstract Expressionism）藝術家，如法蘭茲‧克萊茵（Franz Kline）、馬卡‧雷利（Marca-Relli）及菲利浦‧古斯頓（Philip Guston）等人，又進而認識了日後成為他美國代理的畫廊負責人賽謬爾‧庫茲（Samuel Kootz）。美國抽象表現主義充滿活力、自然清新的風格開始深刻影響趙無極，使其此後開始漸漸地邁向大尺幅的油畫創作。

而在1958年短暫過境香港幾個月的時間，趙無極和之後成為他第二任太太的陳美琴相遇。回到法國後，他又於近蒙帕納斯地區建造了專屬的工作室。這個畫室大而空曠，特殊的設計使得內部和外界完全隔絕，屋頂有自然採光，更方便他能在畫室中盡情創作巨幅畫作和自由冥想。在事業的成功和愛情的雙重滋潤之下，趙無極於此畫室中創造了一系列撼動人心的經典作品。此次上拍的《25.09.60》（拍品編號1015），正是藝術家於此背景之下完成之精采佳作。

1960年是趙無極於庫茲畫廊舉辦第二次個展的重要年份。完成於1960年，出自美國重要收藏之《25.09.60》，即於1960年代直接由現任藏家從庫茲畫廊購得。與1950年代的趙無極風格截然不同，觀者可看出此時藝術家正式進入了一個純抽象境界。其50年代後期標誌性的甲骨文符號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畫布上大膽的用色及奔放無垠的構圖。《25.09.60》的畫布中央為整幅作品的視覺焦點，以黑與紅兩種顏料和快速筆刷層層堆砌出的立體空間彷若荒漠中之雷霆閃電。畫面上的乾擦和短筆徐徐顫動、側筆的橫掃和斜筆的流暢表現手法及動勢，讓人聯想到趙無極從小學習中國書法所培養出的堅實筆力；畫布左方的土黃和淺白大塊色域，又如一被群山環抱之清朗天池，和上方一帶橫向的深黑相互輝映，形成一強烈的對比。

趙無極曾對自己1960年代的藝術有過此註：「從這幾年開始，我可以放手作畫，隨心所欲，因為技術層面的問題已不存在，我只隨興畫去，大幅畫布使我必須與空間搏鬥，不但要填滿它，還要給它生命，把我完全投注其中。我想表現動感：或迂迴纏綿、或風馳電掣；我想藉對比和同一色彩的多重震顫使畫布躍動起來 ……」在《25.09.60》中，藝術家在廣闊的畫布上巧妙地加重中央畫布的視覺效果，運用熟練的色調鋪陳，並將松節油融入油彩，使顏料在畫布上呈現宛如中國水墨般的流動感，成功表現一充滿膽識和力量的律動空間；因趙無極自幼景仰推崇宋代之山水畫，他將構圖均勻分成三份，中央強烈氣勢逼人，上下畫布的空間布局卻又只以簡單棕黃、琥珀色渲染，創造出飛揚、蕭颯、四邊無垠的奔放空闊效果，亦剛亦柔的構圖，更賦予作品一種中國文人畫所追求的「平淡蕭疏」之氣質境界，觀者不需要多加揣測藝術家想要在畫布上表達的世界，我們自然而然於此作中感受到趙無極所要追求的那些「看不見的東西：生命中不同的氣息、風、動態、形狀的生命、色彩的起源與融合」。

趙無極的《25.09.60》和其好友國畫大師張大千完成於1966年之《招隱圖》相較，兩幅作品日期相差六年，雖使用不同中西媒材，在概念上卻同樣是一種抽象山水的表現。我們從張大千之《招隱圖》裡尚可看到物質世界之型態，反觀趙無極的《25.09.60》則大膽奔放，油彩層層地重疊渲染、交融流動，任想像力馳騁。趙無極於美國之行結識的藝術家，抽象表現主義領袖之一的法蘭茲‧克萊茵深受東方書法影響，最擅長使用黑、白、灰三色。在其大尺幅之作《仙納度》（Shenandoah）中，大而粗獷的筆刷恣意徜徉於畫布，我們可以想見趙無極在初遇克萊茵時，必定也曾被其極具動態感的「行動藝術」（Action Painting）啟發，並於回到法國後將其融入、轉化至自己的作品裡。

1959年以後，趙無極開始停止為作品命名，並讓每幅作品都像有自己的生命般，給予一出生日期。藝術家此時已經不需要再幫作品尋找主題，並擺脫了形象符號的侷限，把他內心中的一切真實情緒和對外在之感受用油彩表現出來；正如宋代郭熙曾謂：「看此畫令人起此心，如將真及真處，此畫之意外妙也。」，趙無極充分利用對於西方油彩顏料的掌控，將自己的感覺和精神狀態幻化為不同的形狀和色調，在此完美布局之上，強烈濃郁的虛實對比確又透露出一和諧共生之氛圍，東西方藝術交會的火花與光芒在此畫布上全然彰顯。《25.09.60》完整保存於美國超過五十年，此首次現身蘇富比拍賣，勢必將引領趙無極藏家為之競逐。